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风送暖入屠苏！
大年初一清晨，李默就收到了很多拜年的短信，是小青他们发的。
而宋雨川、房东太太太，昨晚李默就和他们通了电话，互道新年快乐。
一大早，李默还没出门给街坊邻居拜年，特意掐了个吃早餐的点，和方见明打了个拜年电话。而且李默昨天已经和老妈赵春芳打了声招呼，让她替自己准备一些特产，过完年回去给方见明表示心怠。
像一些自家的腊肉、烟熏干牛肉、存了十多年的烧酒等等。
送礼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。
不论礼物贵重与否，最主要的还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。
下午，冬日慵懒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苏畅家的堂屋。
苏畅正坐在火盆边烤火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来拜年的邻居说着话。
苏凤琴依旧显得没什么精神，只是勉强应付着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，最终停在了苏畅家门口。
苏畅走了出去，只见一辆挂着湘省牌照的夏利轿车停在那里，车门打开，下来两个人。
是王一波和他的老妈吴秀丽。
吴秀丽穿着一件深紫色呢子大衣，头发烫着小卷，脸上带着一种城里人回乡下特有的审视的神情。没想到娘家还是一层小平房……吴秀丽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，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回来过。自己大哥什么德行她很清楚，这次虽然被抓进去，但吴秀丽还是不想和娘家扯上什么关系。这次要不是儿子强烈要求，她是不会回来的。
吴秀丽走进堂屋，目光扫过显得有些冷清和陈旧的屋子，最后落在苏畅和她母亲身上。
“嫂子，新年好啊。”吴秀丽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，声音带着些微的尖细和不自然。
反观王一波，脸上表情真挚，语气格外热情，“表妹，舅妈，新年好。”
苏玉梅看见来人，语气变得有些热情，连忙道：“秀丽这次回来啦，新年好，快坐快坐！”苏畅则没有什么表情，脸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
要不怎么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，都喜欢装深沉。
她径直走到桌边，拿起暖水瓶和几个杯子。
“喝水。”苏畅的声音很平静，没有温度，只是最基本的礼节。
她给吴秀丽和王一波各倒了一杯白开水，放在他们面前的小凳子上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便重新坐回火盆边自己的小凳子上，拿起火钳拨弄着炭火，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仿佛进来的只是两个普通的客人。
苏畅从小就和吴二毛这边的亲戚没什么来往。
气氛有些凝滞，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。
吴秀丽似乎也有些不自在，她清了清嗓子，转头对王一波说：“一波，去把后备箱里你给舅妈和表妹带的东西拿进来。”
“好嘞！”王一波应了一声，立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。
来到屋外，他的眼神迅速瞟了一眼隔壁家，只见水泥地面上，有个年轻人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。屋内，趁着儿子出去的功夫，吴秀丽端起那杯白开水，象征性地抿了一口，目光落在显得有些憔悴的苏凤琴身上。
“嫂子啊，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，我大哥他……唉，”她叹了口气，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切的惋惜，倒像是完成某种任务。
“这次进去，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，希望他在里面能好好反省反省，出来以后啊，能重新做人吧。”苏凤琴闻言，脸上的那点强撑的笑意僵了一下，眼神黯淡下去，最终只是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再说话。
这时，王一波提着几个精美礼品袋走了进来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他把东西放在桌上，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：“舅妈，表妹，一点心意！”
王一波更是热情地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，上面印着知名的化妆品品牌logo。他笑着递向苏畅的方向：“表妹，这是给你的！”
苏畅终于抬起了头，但目光只是平静地扫过那个价值不菲的化妆品礼盒，最后落在王一波热情的脸上，停留了一瞬。
“谢谢。”
她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，她没有伸手去接，也没有示意放在哪里。
王一波脸上的笑容滞了滞，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舅妈，最后只好把礼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苏畅脚边的小凳子旁。
吴秀丽看着苏畅这副冷淡疏离的样子，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，心里有些不痛快，觉得这丫头太不识抬举了。
她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，掩饰着那点不快。
苏凤琴见状，连忙道：“坐，快坐！别光站着，吃点橘子……”
她拿起果盘里的橘子递给吴秀丽和王一波，试图缓和气氛。
吴秀丽再度和苏凤琴闲聊了几句，也没忘儿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。
“嫂子，这么久没回来，我去隔壁几家串个门，拜个年！”
苏凤琴嘱咐道：“回来了那是要去的，旁边老刘头家里没人了，一家子全都到省城去了。”吴秀丽点头，带着儿子出门去了。
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炭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