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李默的车子已经发动，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赵春芳女士正弯着腰，使出浑身力气，把最后一条油光锂亮的腊肉塞进满满当当的后备箱，像个无底洞。
她皱着眉头，对着站在车旁，神情平静的儿子开启了唠叨模式：“你说你！这么急吼吼的干啥？才初三就要走！”
“你外公外婆那边还没去呢，回来一趟，连你外婆的面都没见着！”
“她老人家嘴上不说，心里不知道多想看看你！那么大年纪了，就盼着过年儿孙绕膝的热闹劲，.……”赵春芳的语气里充满了数落和心疼。
“你倒好，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跑，这年过得，跟打仗似的！”
而老李同志蹲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，没有说话。
但空洞的眼神还是表明了他对儿子离家的不舍。
李默安静地听着母亲的抱怨，没有反驳。
他看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背影，看着对方因为用力塞东西而微微发红的脸颊，心底涌起一股细微的酸涩。这就是典型的春节返岗情绪一一家庭的温暖尚有余温，工作的重担已压在肩头。
他知道母亲说得对，没去看望年迈的外公外婆是他理亏。
但新工厂的蓝图在脑中铺开，人员招聘、设备调试、还有比邻网站这边未来一年的展望，这些都督促着他尽早返回莞城。
况且苏畅这边也仅有五天假，顺路还可以带她一起走。
“妈。”李默开口，声音低沉，带着安抚，“外公外婆那里，我明年一定去，这次……时间确实紧。”“那边事情堆得有点多，耽误不得。”
他走上前，想接过母亲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子。
赵春芳却避开了他的手，自己又使劲把袋子往已经不堪重负的后备箱角落里怼了怼。
嘴里还在念叨：““知道耽误不得！天底下就你忙！人家厂里老板也没见大年初三就赶回去的……”话虽是抱怨，但动作却依旧麻利，她用力按了按后备箱盖。
这时，苏畅和她妈苏凤琴也提着行李走了过来，苏畅热情的打招呼：“赵姨，李叔，早！”苏凤琴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：“春芳姐，李默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“哎呀，哪里的话！”赵春芳看到她们母女，立刻松开了后备箱盖，脸上的愁容瞬间被热情取代。她几步走上前，一把拉住苏凤琴的手，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旁边，避开了李默和苏畅。
李默看着老妈的举动，挑了挑眉，没说什么，只是转向苏畅：“东西给我吧。”
苏畅也没推辞，把手里的行李递给他。
一旁，赵春芳紧紧握着苏凤琴冰凉的手，脸上带着一种格外认真又充满期待的神情，压低了声音，开门见山：“凤琴，咱俩是好姐妹，我就不拐弯抹角了。”
“你…你觉得我家李默怎么样？”
苏凤琴被问得一愣，“春芳姐，看你说的！李默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，那还用说吗？心眼儿好，人也实在。”
赵春芳听着苏凤琴由衷的夸赞，心里踏实了，脸上的笑容也更盛，“凤琴，既然你也觉得李默这孩子还行，那……那我跟你商量个事儿。”
她顿了顿，像是在组织语言，声音压得更低也更郑重：“你看……让李默娶畅畅，怎么样？”“啊？”苏凤琴有些没反应过来。“春……春芳姐！你……你说真的？”
“畅畅可比小默大上几岁，你不介意？”
“当然是真的！”赵春芳用力点头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畅畅那丫头，我也打小就看着长大的，模样好，懂礼貌，和我也处得来。”
“我家小默别看他平时闷声不响的，心里主意正着呢！我就看他跟畅畅在一块儿的时-……”赵春芳露出了然又满意的笑容，“那眼神都不一样，我这个当妈的，还能看不出来？”
“要不然前几天也不会特意再跑一趟莞城把畅畅接回来。”
“我当时听到他打电话了，畅畅应该是没买到票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再说了，什么大啊小的，畅畅不就比小默大三岁吗？算个啥？”
苏凤琴听着赵春芳这掏心窝子的话，又是欢喜又是感动，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她连连点头：“春芳姐！你不介意……我……我当然是开心的！畅畅要是能……能进你家门，那是她的福气！”
激动过后，苏凤琴理智稍稍回笼，脸上浮现出母亲特有的谨慎和一丝忧虑：“不过……春芳姐。”“关键还是得看两个年轻人自己的意思，他们现在都在莞城，见识广了，想法也多。”
“咱们当妈的，盼着他们好是真心，但这事儿……不能勉强。”
赵春芳立刻点头表示赞同：“那是那是！凤琴你说得对，咱就是先通个气儿，有这心思。”“现在不兴父母包办了，得看俩孩子自己处得怎么样，有没有那个缘分走到一起。”
“我就是想让你知道，我跟老李，都中意畅畅这丫头，要是他们俩真能成，我们老李家，绝对把畅畅当亲闺女疼！”
“彩礼什么的，都好说，咱俩家知根知底，绝不会亏待了畅畅！”
“妈，你别拉着人苏姨聊天，我这准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