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别男,刚被高一届的面瘫学长捡回家,请问是该走程序还是直接同意?在线等,急。
路明非很想掏出手机,在贴吧上发这么个求助帖。
但他现在没有手机。
就像他没钱去网吧包夜一样。
所以当他魂不守舍地跟着楚子航,走进那栋在夜色里静默矗立,光是轮廓就写满了“昂贵”二字的建筑时,没人能给他答案。
他就这么被命运的拖车死拉硬拽,一路拖进了这个他本不该踏足的世界。
“子航,你回来了。”
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。
紧接着,一个围着围裙的阿姨快步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。
“你妈妈刚睡下。”
她话音刚落,目光就越过楚子航,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身后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。
路明非浑身僵硬,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,活像一个初到大观园的刘姥姥。
阿姨愣住了。
“这位是?”
“佟姨,这是我的朋友。”楚子航的介绍言简意赅。
“他暂时没地方住,在家里借住几天。”
“朋友?”
佟姨愣住了。
这个再寻常不过的词语,从楚子航嘴里说出来,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比他说“我是奥特曼”还要让人震惊。
佟姨脸上的表情凝固了。
几秒钟后,那凝固的表情瞬间融化,她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,那股热情几乎要蒸发掉路明非身上所有的局促和不安。
“哎呀!子航你总算带朋友回家了!”
“佟姨您好。”路明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已经自动切换到了点头哈腰模式,“我叫路明非,是师兄的师弟,您叫我明非就行。”
“明非是吧,真是个好孩子。”佟姨上上下下地打量他,眼神里的喜爱不加掩饰,越看越满意。“你等着,姨这就去给你收拾客房!最好的那间!”
她转身欲走,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回头追问。
“对了,饿不饿?想吃什么宵夜?冰箱里什么都有,你想吃什么尽管说,姨给你做!”
被如此真挚且热情的招待,这还是路明非记忆以来的第一次。
他连连摆手,受宠若惊。
“不饿不饿,来之前吃过了。”
他赶紧补充,生怕这份好意被收回去。
“楚师兄请的客。”
“好啊,这好啊。”佟姨欣慰地看向楚子航,那眼神……
路明非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那眼神怎么那么熟悉?
哦,想起来了,那眼神分明就像是看着自家养了好些年、终于知道拱别人家水灵灵白菜的猪。见鬼!
自己怎么会是白菜?
就算是,也是蔫了吧唧马上要烂在地里的那种。
啪
路明非又立即想给刚才的自己一个耳瓜子。
他在想啥?
“你们先坐,聊聊天,我上去铺床,马上就好!”
佟姨哼着轻快的小曲,脚步都带着风,一溜烟上了楼。
巨大的客厅里,瞬间只剩下他和楚子航。
空气安静得可怕。
路明非坐立不安。
他感觉自己每一寸沾染了廉价洗衣粉气息的皮肤,都在发出尴尬的悲鸣。
屁股底下这张沙发,面料是某种他叫不出名字的材质,在水晶吊灯下泛着柔和又高级的光。他觉得这玩意儿可能比他这辈子穿过的所有衣服加起来都贵。
坐上去,简直就是一种亵渎。
于是,他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,以接近马步的半蹲姿态,将身体的重心悬空。
只有屁股边缘那么一小块地方,虚虚地、试探性地挨着沙发的边缘。
核心要义是,将自己那条可能还沾着夜市猪大肠油污的牛仔裤,与这片神圣不可侵犯的面料之间,将接触面积降至最低,趋近于零。
“不用这么紧张。”
楚子航的声音平淡如水,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,递过来。
“我妈妈人很好,她会欢迎你,佟姨也是。”
“不,不是那个意思。”路明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,“我就是在想,要是我不小心把它弄脏了,得去网吧当多久的网管才能赔得起。”
楚子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以仕兰中学附近网吧的夜班时薪计算,不计通货膨胀,不吃不喝,你需要连续工作三年零七个月。”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,血液瞬间凉了半截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三年多暗无天日的网管生涯。
“放心,”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,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路明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:“啊哈哈,我就说嘛,是价格开玩笑的对吧?”“不。”楚子航说。
“价格是真的。”
“开玩笑的是,你不需要赔偿。”
佟姨很快就下来了,带着路明非去了二楼的客房。
客房很大。
带着独立的卫浴。
大到路明非觉得,在这里面跑一个五十米折返跑都绰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