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孩子就下地干活，田里的苞米她都收完了吧。”屋外两个男人的谈话吓得杨钰捂紧了身子，她随便洗洗套上衣服。发尾晕湿了衣领，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。
“你还不知道吧，村里可不是白给我们媳妇的，都是为了祠堂的香火。”陈贤拍了拍肥腻的肚皮，膘肉荡开，炫耀自己的富足与性、魅力，“我家女人生得多，供奉也多，功劳也越大。你今天晚上就下种办了她，别把你家那口当个宝，女人嘛，用坏了大不了就换一个，香火传承是最重要的。”贺三郎虽然在和陈贤交谈，耳朵始终注意着屋内的动静，听见一阵哗啦的水声，知道她已经洗完了。他不置可否地赞同，只想快速结束话题：“大哥说得对，我是该收收心，今晚不办了她，我就不是男人。”“哎，这就对了，拿出男人的阳刚之气！这才是男人！还有你这太瘦了，娘们唧唧的。肚子平得像不下崽的女人。”这外来的赌鬼不是本村人，机缘巧合之下才流浪到陈家村。姓贺的整日赌钱到处耍，欠钱不还挨打是常事，流血伤残更是家常便饭。族长为此找了堵了他不少次，现在还特地给他发了堂客，为的就是让他履行村里男人的义务。男人嘛，就该团结。
可陈贤还是暗地里咒骂：便宜尽让他占了，人家都提新的了，自家黄脸婆松得跟个盆似的，玩起来一点意思没有。
贺三郎关好门，少女光着脚蹲在榻上，幼兽般瞪着双大眼睛，上衣空荡荡的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，宽大的衣服哪哪都不合身。“困了先睡。”
杨钰抱着被子挡在胸前，缓慢地在床榻移动，目光灼灼地盯着在灶台添柴的男人，“你杀了他？”
“他自己死的，跟我没关系。”
最后一点天光早已被浓墨般的夜色吞噬殆尽。屋顶那个破洞透下的，只有一片沉甸甸的黑暗。
她又问：“为什么来？”
“为了我妹妹。”
两人心照不宣地确认了彼此的身份，不是伙伴至少不是敌人。“明天一早，你把这东西给你朋友服下，赶紧离开。"贺三郎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葫芦，扬了扬里面的药丸，“你们不该来这。这不是你们小小的结丹修士能对付的了的。”
她伸手去接递过来的东西，却被过长的裤脚绊住。一声短促的惊呼脱口而出，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。
下坠的势头戛然而止，她整个人不偏不倚地撞进了一个怀抱里。预期的坚硬触感并未到来，杨钰睁开眼睛，鼻尖蹭到对方衣襟。她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，贴着他微凉的胸膛。耳畔是他陡然变得清晰、甚至有些急促的呼吸声，热热地拂过她的鬓角。
男人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，兀自簌簌轻颤着，泄露着主人此刻汹涌的心潮。“你怎么了？被下了其他咒？”
贺三郎猛地推开她摇摇头。心脏像被电流击中，令人浑身麻酥酥地发痒，快要透不过气来。
“身上有屹蚤就去洗澡。“杨钰指了指那口冒着热气的锅，“我只用了一半水。”
男人忍俊不禁，嘴角泄出笑意，将葫芦塞进她的掌心，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，“知道了。”
毫无缘由，她的心脏就那么漏跳了一拍，少女迅速退到墙角。一种极为沉重，熟悉到陌生的感情从他指尖的温度传递过来，张开双臂扑向懵懂的少女。
整个世界仿佛从她的体内翻涌而出，在周遭汹涌翻滚，悬浮在半空，失重飘摇。唯有那双眼睛，是拴住她、不让她飘离的唯一绳索。“我们之前认识吗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