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第二十四章
贺三郎背对着她,否认道:“未曾。我去沐浴,你且安心睡。”杨钰用被子蒙着脸,假装听不见热水浇落在皮肤上的暖昧。但一想到他会像个哈蟆一样煮自己,任何旖旎的想法都没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男人终于穿戴好衣衫,黑发披肩,月光下露出一张苍白病态的脸。他一言不发猛地开始摇床尾,吓得她一激灵。“放心,我不会动你。这是做给别人听的。“贺三郎指了指墙壁外面,示意隔墙有耳。
摇晃的木制床,男人像有着阳、痿。那不寻常的美,难赦免的罪。夜太美,尽管再危险,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。(1)杨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,弱弱地问:“需要我嚎两声吗?"按话本子里两人不是该屁、股里面插钥匙,猛猛叫唤么?“自便。"贺三郎如同用锯子砍树一前一后拉拽,见少女裹得像个茧,哑然失笑。
“那我开始啦!”
“哎呦爹了个根的,小哈蟆跟着小乌龟转,你跟我装什么龟孙子!”“你行不行啊,老大爷耕地似的磨磨唧唧!”“癞蛤蟆生蝎子,一窝更比一窝毒!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!”贺三郎捂着肚子笑弯着腰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他见少女有意发泄怒火,也开始放肆嚎起来:“留在我身边是你的福气,别不识抬举!”“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……一只金丝雀!不对!是麻雀!也配和我谈条件!”“哭什么?你该庆幸我对你还有兴趣!”
紧接着是更猛烈的"咯吱咯吱"摇床与有来有回的咒骂。隔壁家的陈贤正竖着耳朵听动静,见这么激烈,不禁感叹:真是干柴勾烈火,得劲儿,但又想起自家的女人愤愤不平起来,改明儿得换个年轻的。当真是吃着碗里的,看着锅里的。
两人对骂了三炷香时间,骂得口干舌燥,相看两厌,却又相视一笑,冰释前嫌。
贺三郎盘腿坐在冰冷的草席上,背脊微弓,补起了衣服。屋顶那方破洞成了今夜唯一的慷慨,一束清冷的月光从中倾泻而下,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他膝头摊开的那件旧衣上。
“你这话谁教你的?你们师父就教这些?”“是刻薄叔教我们的,嘴巴可毒了。他是我们那的最强言修,还是我们派的嘴替判官。"杨钰怀恋起三年的修炼时光,眼睛亮晶晶的。“嘴上跟抹了毒似的,要是走火入魔了说不定比鹤顶红还毒。”夜色如墨,沉沉压下。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暗影。四下万籁俱寂,彼此细小的交谈声悄悄拉进了二人的距离。
“时间不早了,小孩子熬夜小心长不高。“他放下针线,抖了抖衣服,眉眼温柔,“给你改的,你试试。”
“好。”
他绅士地转身,知道少女是个脸皮薄的,良久不见动静才问:“好了么?”无人应答,转身的目光所及,女孩蜷在不算厚实的被褥里睡得正沉。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由他亲手改小的旧衣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弯小小的、静谧的月牙形阴影。
贺三郎就那样安静地望着她,几步的距离,在昏昧摇曳的月光里,竟如同隔开生死两岸的忘川之水,幽深难测,无声奔涌。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脚踝塞进被褥,迎空而来的却是少女压在他脖颈的匕首,寒光乍现,快如闪电。
她秋水般的眸子微荡,眉眼间锐利警惕:“做什么?”“怕你冷。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贺三郎竞有些欣慰,“手,稳一点才好。可以再练练力道。“他的目光微微下移,落在少女指节用力而泛白的手上,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……关切?
刀刃往男人喉咙又贴近一分,见他并无惧意,她冷笑道:“我与你素不相识,何故做这些?”
他轻声的话语响起,眸色沉了又沉,“是我唐突了,她同你年纪相仿,我情不自禁……
“我不是你妹妹。“杨钰收回匕首,末了又补充道:“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。我们正是为了结此案而来,没有找到罪魁祸首我们不会离开。你的好意,心领了。”
了结么?贺三郎不愿泼她冷水,退后半步坐在床尾,月光照不见他的神情。他将她脚边的被子掖得严实,“我与你所求不同,但在此事上可携手共谋,我不会害你。”
上千年的人界世道需要生、殖、的生理差异来区别男女,以此确定奴役与被奴役的地位。就如同仙界的区分-一以有无灵根来区分高低贵贱一般。若是想彻底做个了断,让权力崇拜褪色,这天道得破个大窟窿。她现在可不具备这个本事。
“既然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还是省些时间精力互相猜忌,你说呢?“男人和衣而睡,闭上限,“可想好接下来的去查哪里?”杨钰眉头颤抖了下,被迫承认了他的伙伴身份,“我得去趟祠堂,那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你对此了解多少?”“祠堂由族长的人把手,若非重大事件不会对外人开放。这个赌鬼是外姓,我虽然占了他的身体以减少村民的怀疑,但凭他在村子里的地位根本够不上去陈安堂,更别说带你去。”
“陈安堂?”
“对。我明天会给你画一份陈家村的地图,村子里的女人你也要小心,少和她们起冲突。”
“我记下了。你尽管去做你的事情,我熟背上千人间话本,演戏一流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