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(1 / 2)

第29章第二十九章

贺烟等那诡异的欢笑童声远去,才解了她的穴道。他眉头微皱,“是鸿鸾禧。”(1)

“很难对付么?”

杨钰懵懂地抬头望着他,发香裹着体温扑过来。他僵着身子没敢动,怕一伸手就收不住。

“他们是连冥界鬼差都不愿勾的怨鬼,喜欢办婚礼,吃喜酒,偷点供奉。不少阳间婚礼的现场都会有几只鸿鸾禧混进去。只是我没想到,这里竟会有如此多逗留人间的鬼魂。”

莲台珠母庙的庞大朱门中,无数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。二人说话间一阵刺耳欢快的唢呐声响起,远处的礼官念诵着唱词:“庵……嘛……腌……良辰吉时喜盈门,红烛何须照凡。盖头锦绣百珠明,照见新人共幽冥。”火红的灯笼一盏一盏被接连点燃,将黝黑的洞底照得亮如白昼,幽幽的光像一颗颗血红的眼珠子,悬停在庙宇两边,盯着两个外来者。这一众女子有高有瘦,统一身着样式古旧的白衣襦裙。裙摆拖曳在覆盖着粘稠苔藓的地面上,却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,缓慢地飘来。“小心,她们要过来了。”

温度慢慢变低,杨钰感受到一股凉气在慢慢逼近。婢女的姿态异常标准,双手交叠于小腹,微微躬身,单论行为举止与正常人无异,脸却窒息地恐怖。

本该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惨白的平面,如同被打磨至极致的巨大珍珠,又像是被剥去了所有皮肉,只剩下光洁骨面的颅骨。没有眼睛,没有鼻子,没有嘴巴,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空白。

“她们的脸?"少女惊讶于她们的容貌,连她们手中捧着的东西也没注意到。贺烟紧紧盯着露台上的雕像,生怕那邪门的莲台珠母活过来,“被人遗忘的鸿鸾禧会失去真容,这庙内聚集了如此多怨鬼,阎君不可能不知道,亦或者他知道,只是迫于什么势力不敢派鬼差来这。”“沈母?你还记得我们来这是寻沈母的吗?她会不会也是鸿鸾禧的一员?”“先别提沈母了,这怨鬼的数量太多,一旦打起来会惊动水狱印里的东西,我们还是想法子赶紧脱身。”

婢女僵硬地捧着瑶盘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停下,手中捧着的是两套婚服,一男一女。

“这怎么办?"少女第一时间求助见多识广的贺烟,“她们是让我们穿上的意思吗?”

他用神识探了一遍并无不妥,就是两套最简单的婚服。在他们犹豫之际,越来越多的鸿鸾禧围了过来,大有自己不换上她们就来帮忙换的架势。“先换上,我倒要看看这莲台珠母到底想做些什么。”贺烟既然如此说了,她伸手就要去取凤冠,手腕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,疑惑地抬头对上男人温柔的眉眼。

他摇摇头,“你穿男子的蟒纹云锦,我穿女子的鸾凤霞帔。"接着又道:“你可知童谣是如何形容这盛大婚礼的?”

“不知。”

他低声模仿着语调,歌词却诡谲得邪门:“纺车嗡嗡唱,棉线细又长,断了头的纱穗,灶膛火里藏。井水深又凉,照见新嫁娘,三年肚皮平,井台水影晃。”

磨盘一直转不停,石缝渗红光。没怀崽的牛,肉汤锅里香。断了头的纱穗,新娘井台水影晃……

杨钰后背一凉,瞬间联系起了整首陈家村的童谣,映照了村民们所有的罪孽,被买来的女人是他们饲养的最温顺的牲畜,他们可不会承认,她们也是人。解释间,他已经上手把她鬓边的小辫拆下,替她梳了个男人的发髻,揶揄道:“虽然我很想看到你穿嫁衣的模样,但我不愿你走这女子的鬼门关,交给我来。”

被一群狰狞的无面鬼死死盯着,又目睹了血淋淋的罪孽,任黑白无常看了都愁地想撂挑子罢工,更别提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姑娘。“要是真我们死在这,泠雪怎么办?顾舟怎么办?”杨钰这次是真被吓到了,眼睛红得像只兔子,转过身偷偷抹着眼泪,“我以为自己很聪明的,能救下所有人,现在看来是我太笨了。”“小玉怎么会笨呢?在我心中,你是最聪明的孩子。“就算天塌下来,都有哥顶着呢,哥不会让你死。

贺烟将最后的鎏金簪花玉冠给她戴好。他看着她闷声低头玩自己的发梢,卷翘的睫毛垂下,在眼底投出浅影,心里忽然空了一下。上扬的嘴角嘲弄着自己这点私心,参加妹妹婚礼的感觉竞是如此微妙,欢得是站在身边的人是自己,悲得是她什么也不懂,什么也不明白。男式婚服在女孩身上有些大,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,滑稽得可笑。趁贺烟拿腰带的功夫,她偷偷吃了一捧金坷垃草,身子瞬间抽长,变成了窈窕女人的模样。鼓起的曲线很好地填满了干瘪修长的吉服,总算是将衣服撑了起来,衣摆不至于拖在地下绊脚。

瘦弱干瘪的少女,在他错身的一瞬,长成了成熟娇媚的女人。男人眼里的惊艳不似作假,他第一次见到了长大后的妹妹,因为每一世的她从未活过十八岁清冽的黑眸柔情如墨,是化不开的欣喜,他半跪着给她系上白玉腰带。青玉束出的细腰纤窄一握,看得他掌心发烫,因为心虚,连唇瓣都咬得绯红,手指颤抖到扣不住活结。

许是系得太久,连杨钰都发觉了他的异常,伸手扶住了他抖动的手腕,“哥?”

贺烟被这声亲昵唤醒了神,眼底带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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