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澜回到教皇殿时,心情非常忐忑,而且看样子大供奉已经离开。
刚过回廊转角,就见长袍的下摆从殿柱后扫过,比比东的身影立在殿门阴影里,紫水晶般的瞳孔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“去哪了?”她的声音没带半分情绪,指尖却正捻着片飘落的樱花。
粉白的花瓣,边缘还沾着些微湿的泥土,显然是从城外带回来的。
李安澜喉结滚了滚,刚要解释,比比东已抬手止住他。
她的目光落在他肩头,那里还沾着半片樱花,是方才千仞雪抱他时落在衣上的,被晨风吹得微微发卷。
“千道流给你的魂力,倒是能瞒过巡逻的护卫,却瞒不过这殿里的风。”比比东指尖一弹,那片樱花便飘到李安澜脚边。
“他以为替你们挡下半个时辰,就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?”
李安澜垂着眼,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板上抖了抖。
怀中的玉佩忽然发烫,像千仞雪塞给他时指尖的温度,烫得他指尖发麻。“师姐……师弟只是去城外透气。”
“透气?”比比东轻笑一声,笑声撞在殿柱上,碎成冷屑,“带着一身樱花酒气透气?带着暖玉的气息透气?”
她缓步走近,长袍扫过地面,带起极轻的声响,“寅时该入殿修炼,你迟了两刻钟,这两刻钟里,够你从城外跑个来回,够你听她说几句‘别迟到’,是么?”
李安澜的后背瞬间绷紧。
师姐……似乎很灵敏。
那酒千仞雪只倒了半碗,他根本没喝,想来是衣袖蹭到酒坛时沾了些。
比比东的目光在他心口停了停,紫瞳里闪过丝极淡的波动,快得像错觉。
“是谁给你的?”她忽然问,指尖指向他怀中凸起的轮廓。
李安澜的指节攥得发白。
“千道流亦或者千仞雪?”比比东挑了挑眉,忽然抬手按在他心口。
她的掌心凉得像冰,隔着衣料按住那枚玉佩,暖玉的温度竟透过布料渗到她指尖,让她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颤。
“这玉上有她的魂力印记。”
比比东收回手,脸色没有李安澜想要的愤怒,反而是让人冷颤的笑容。
“师弟你是知道师姐的脾气,师姐的心中只有你。”
“可是你偏偏背着师姐,干着师姐不喜欢的事情。”
“你说要不要把你绑起来,魂力给封住,这样你哪都去不了?”
比比东悄然靠近,手掌挑起李安澜的下巴,眼神痴迷,朱唇吐着热气。
“师姐……”李安澜身子一顿,吓的往后退出几步。
“师弟是害怕了吗?”比比东长笑一声,笑声愈发癫狂,“你干的那些事情,师姐都知道,师姐给过你机会,我本以为你会乖乖听话,但是你却是还要去,甚至千道流那个老家伙都来帮你打掩护。”
李安澜站在原地,听着比比东癫狂的笑声,“师……”
“乖,师姐不会计较这件事情,毕竟以后就只有你我一起,师姐可不想让师弟讨厌师姐。”比比东手掌抚摸李安澜的脸颊,吓的他根本不敢出声。
现在必须稳住师姐,三天后,只要三天后那一晚搞定,后面再去做师姐的好师弟。
“师弟一定听师姐的话。”李安澜眨了眨眼说道。
比比东笑了一声,收回手掌,带着那癫狂疯狂的样子也收了回去。
“师姐给你一次机会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比比东意味深长的说道,随即转身离开。
李安澜吓的大气不敢喘,“好恐怖,刚刚那是幻觉吗?”
在比比东的身上,看到了病娇的状态……
……
三天后的夜晚,比比东亲自把他送回房间,温柔的摸着李安澜的脑袋。
“好好休息,明天给你去看好的物品。”
关上房门,比比东严肃道:“你们四个给我看好师弟,出现差错,别怪我处罚你们!”
“明白!”
时间一点一滴而过,直到亥时刚过。
房间内的李安澜的心都急到嗓子眼。
师姐安排的防护太严谨了。
一筹莫展之际,外面忽然传来跌倒的声音。
忽然,房门被打开,冷峻如同少年的光翎斗罗走到房间。
“嗨,来的应该不是很晚吧?”光翎斗罗笑了一声。
“光翎前辈,您怎来到这里?”李安澜一懵,完全没想到光翎斗罗慧出动。
“时间不等人,都是小雪拜托我来的,今晚一别,相见再难,赶紧出发吧,侍卫都已经被我解决。”
李安澜道谢一声,换了身便于行动的劲装,把玉佩和香囊都贴身藏好沿着千仞雪说的路线往斗罗殿走。
果然看见回廊上挂着串琉璃灯,暖黄的光透过灯罩洒在石板路上,像铺了条发光的河。
斗罗殿的樱花树下,千仞雪已经在等了。
她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裙,发间没插银饰,只别了支樱花木簪。
看见李安澜过来,她手里的酒壶晃了晃,酒液在月光下泛着银光。
“我还以为你被她扣住了。”她笑着递过酒壶,指尖在碰到他手指时缩了缩,他的手还带着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