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地跑过来,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:“长命,给你带了徐阿伯的枣泥糕,路上吃!”
高玉簪接过纸包,指尖触到温热的糕点,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。
“想什么呢?这么魂不守舍的,我跟你讲,我阿弟来喽!”
高玉簪偏头一看,周于北果然站在不远处。
他一副想上前又不想上前的样子,见高玉簪看见他了才朝她挥了挥手。
聊了一会儿,高玉簪看她们越走越远才转身。
而周于北,他始终没有上前一步。
忽然,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,像是积雪从树枝上滑落。
高玉簪下意识地抬头,只见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上,一道粉色身影轻晃了晃,随即如落叶般轻盈跃下,稳稳地落在雪地上,衣摆扫过积雪,带起一阵细碎的雪沫。
是燕珩。
他今日换了件烟粉色的锦袍,领口袖口绣着暗纹,衬得肤色愈发白皙,眉眼间那股漫不经心的疏离淡了些,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明媚。
高玉簪愣了愣,她还是头一次见男子穿粉色衣衫,却不显女气,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雅致。
“高小姐。”燕珩掸了掸衣摆上的雪,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,“这就要走了?”
高玉簪收回目光,微微颔首:“是,正要启程。世子难道不是一样要启程么?”她简单回应后便没再开口,目光落在远处的车马队上。
燕珩挑眉看了她一眼,答非所问:“听闻高小姐昨夜去了崖崖河?”
高玉簪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油纸包:“只是和朋友去河边走走,世子怎么知道?”
她昨晚明明很小心,应该没人发现才对。
“昨夜起夜,恰好看到几位小姐翻墙出去。”燕珩语气随意,像是在说件寻常事,“小羊县的冬夜冷,河边风大,女子家夜里还是少出门为好,免得着凉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鼻尖上,补充道,“看高小姐脸色,似乎没休息好?”
“劳世子挂心,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。”高玉簪垂下眼帘,掩去眼底的一丝警惕。
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?是巧合,还是特意盯着她们?
“不过是埋个物件儿罢了。”
“埋个物件儿?是很重要的物件?”
“只是几块石头而已。”高玉簪淡淡回应,不想和他过多纠缠,“时辰不早了,我们该启程了,世子告辞。”她说完便转身想走,却被燕珩叫住。
“高小姐留步。”燕珩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,递到她面前,“这是玉京五七阁的锦囊,据说能安神助眠,送你路上用。”锦囊是天青色的,绣着几枝兰草,看着很雅致。
高玉簪愣了一下,没接:“世子好意心领了,只是无功不受禄,这个我不能收。”
“不过是个小玩意儿,高小姐不必介意。”燕珩将锦囊塞进她手里,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指尖,冰凉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下。
他很快收回手,后退一步,“就当是……贺高将军荣升的贺礼。”
高玉簪握着锦囊,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烫。
锦囊里装着的东西圆圆的,像是某种干果。
她还想说什么,却见高将军已经走了出来,正朝这边张望。
“长命,快过来!”高将军喊道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高玉簪对着燕珩微微颔首,转身快步走向家人。
燕珩站在原地,看着她们上了马车,目光落在高玉簪攥着锦囊的手上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知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低声道:“世子,太子殿下催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燕珩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,粉色衣摆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,“都核完了?”
“核完了,一个不差。”秦风压低声音,“若太子殿下问起,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燕珩打断他,踏上马车,“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。”
他指尖转着玉佩,想起刚才高玉簪警惕的眼神和微红的鼻尖,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。
有趣。
这高家人,父亲藏着巨大的秘密,女儿却纯得像朵白玉兰,倒真是有趣的组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