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上最好的仿品,一锭墨不过五钱银子,一刀纸,顶天了八钱。”
她“啪”的一声合上账册,抬起眼,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张管事:“你用八两银子都不到的成本,却报了足足一百六十两的账目。张管事,这中间一百五十多两的差价,是进了你的口袋,还是说……你当我这个新主子,是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?”
张管事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:“小……小人该死!小人再也不敢了!求四小姐饶命啊!”
满堂管事,瞬间噤若寒蝉,看向沈知微的眼神,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。
这位新主子,不仅手段狠,懂医术,竟然……连府中采买的门道都一清二楚!
沈知微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管事,声音依旧平静无波:“饶你?可以。明日天黑之前,将你这些年贪墨的银两,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。另外,去账房领三十杖,自己去刑凳上趴着。少一两银子,或者少挨一下,你就直接去后门找刚刚上路的刘妈妈作伴吧。”
“至于其他人,”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,“从今日起,所有账目,一律重审。凡有亏空,一体追缴。给你们三天时间,自己去账房说清楚,还能从轻发落。三天之后,若再被我查出来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,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杀意,却让在场所有人,都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“都听明白了?”
“明……明白了!”众人齐声应道,声音里充满了惶恐。
沈知微挥了挥手:“那就散了吧。记住,我这里,没有第二次机会。”
看着那些管事们一个个如蒙大赦、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,沈知微的眼中,才闪过一丝疲惫。
整顿侯府,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
她拿起笔,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,写下了几个字:
药王洞天、汴京、李师师、岳飞……
她知道,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,甚至活得更好,光靠一个侯府的力量,是远远不够的。
她需要钱,需要人,需要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、无人可以撼动的势力。
而这一切的起点,就在那座即将被战火吞噬的,繁华的都城——汴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