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春祺和夏安去往前院与林淑华汇合。
去往主院老夫人那边的路上,云娘问林淑华:“怎么不见爹爹,他不同我们一起吗?”
“还不是因为昨晚的那位张公子。”
云娘昨晚也算是与那人“半夜私会”过,闻言神色微变,试探道:“他……怎么了?”
“听说今早上不知怎么忽然吐血,老太爷怕去外面请大夫来不及,便把你爹叫了过去。”
“吐血?”
云娘眸光骤然缩了一下,顿在了原地。
不是昨晚还……活蹦乱跳的翻墙过院吗?
林淑华刚听说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,没怎么意外云娘的反应,也跟着停了停脚步,叹息道:“是啊,也不知道这张公子什么来头,看上去非富即贵的,可千万别在我们家出了什么事。”
她摇了摇头,拍了拍云娘的手背:“多想无益,走吧,说不定老夫人那会有什么新消息。”
云娘点点头跟上,一颗心却无法落到实处。
快要到主院门口时,云娘终是忍不住对林淑华道:“娘,要不你先过去,我去看看爹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以前云娘没少跟着徐从礼出诊,林淑华不疑有他,点头道:“也好,你去吧。”
云娘点头,按着王妈妈给指路,匆匆往客院的方向而去。
她快要到时,却见到老太爷徐昂带着下人从客院出来了,云娘停住脚步,远远观徐昂神色,在心里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。
看来那厮的病情不是太严重,死不了。
云娘心神一松,迎面走过去与徐昂见礼,说明来意后,才问:“可是那张公子没事了?怎么不见父亲一并出来?”
徐昂颔首:“大概是饮多了酒,引发了胃部旧疾,你爹留下再详细问问,斟酌下药方,还要叮嘱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。”
说完这些,徐昂心念微动,想到昨日那个被他压下的,令这位张公子受伤住进徐家的缘由,目光在云娘脸上停留片刻,道:“他这病虽不致命但也不能轻视,况且这事我们家也有责任,你既然来了,还是过去看看吧。”
云娘半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,沉默片刻,淡声道:“既然没有性命之忧,男女有别,孙女便不过去了。”
“你……唉,好吧。”
徐昂虽然有意让家里孙女与这位京中贵公子多接触,希望能攀上一个好姻亲,但若孙女不愿,他也不想逼迫。
于是不再多说,任云娘跟着回了主院。
李锦昨夜回来后一宿没睡,想了很多,将与沈清池重逢以来的一点一滴反复回忆,结合暗卫们打听到的消息,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猜测。
正愁怎么找个机会验证一下的时候,疼了一宿一直被他忽视的胃突然一阵痉挛,李锦忍不住干呕几声,呕出一口血来。
连着两顿饮酒,心绪起伏外加熬夜,李锦一年多不曾犯的胃病又复发了。
在福生惊惶失措的手忙脚乱中,李锦却突然眼睛一亮,想到了沈清池现在名义上的父亲就是大夫一事。
机会这不就来了吗?
于是便于了许从礼一大早被叫来客院的事情。
老爷子徐昂被李锦劝走后,房间里就只剩下徐从礼和李锦主仆。
李锦背靠软枕坐在床上,面色有些苍白,放在身前的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盖在身上的锦被。
房间里安静的让人十分不安。
徐从礼一面不动声色写着药方,一面在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不同于林淑华,那日杏林相遇,徐从礼是看清了李锦容貌的。
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时,徐从礼还能说服自己北境与江南千里相隔,不可能这么巧就遇到云娘的旧识,李锦多半是认错了人或者真的脑子不太好。
但从昨日李锦再次出现起,徐从礼便知道,这人多半就是为了云娘而来。
现在他刻意将人都支走,肯定是有话要说。
良久,徐从礼终于听到李锦开口:“三年前,是你救了他。”
没有疑问和试探,是肯定的语气。
徐从礼笔尖微顿,一团墨迹迅速在纸上晕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