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在此时,被大宋祸祸的如此羸弱。
照这个打法,用不了多久,完颜宗望又要兵围开封府了。
偏偏眼前这个鸟人,还在这跟自己装清高。
我管你是不是真清高,阻拦粮秣辎重,影响前线战局,早就罪该万死了。
“我且问你,汾州能不能放行?”
蒋丞怒目圆瞪,盯着陈绍,说不出话来。
“拖到汾河边,斩首示众!”
陈绍说完,蒋丞此刻胸中一颗心越跳越快,口干舌燥之下,终于失去了硬顶的勇气。
真的会死?
他不敢置信,自己可是进士出身,东华门唱名的好男儿。
大宋最清贵的不就是自己这批人么,怎么还会死,他肯定不敢!
帐中陈绍的亲卫,哪有一点犹豫,别说你是个进士,就是那大宋的赵官家,节帅让我们砍,弟兄们也不带犹豫的。
他们虽然是汉人,但原本就大多是西夏的子民
刘宇等汾州幕僚官吏,纷纷拜倒在地:“求节帅饶命!”
“我只杀蒋丞,与你们何干,速速回到城中,维系城中秩序。等我的护粮队前来,会暂时接管城防。”
蒋丞知道自己真的会死以后,浑身瑟瑟而抖,有如风中落叶,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硬气。
说到底,他只是笃定自己的身份清贵,陈绍不敢杀他而已。
哪有人真不怕死的。
而且自己的日子,过得是如此舒坦,哪能说死就死呢!
他想要求饶,都没有了机会,一群人将他拖出节堂,离陈绍越来越远。
终于,在远离大帐百步的时候蒋丞再也坚持不住了,他涕泪横流,大声呼喊:“饶命,饶了我,别杀我!”
“别杀我!”
蒋丞浑身没了骨头一样,身子软趴趴的,尤其是双腿,完全站不住,只能被亲卫一左一右拖着。
他转动脑袋,满脸惊惶,左右哀求,“拜托为我传话,就说我愿意配合,我都配合!”
亲卫一言不发,将他拽到营外,挥刀劈下,不一会儿提着首级去回报。
陈绍看着地图,叹了口气,对许进和吴璘等人说道:“我刚收到消息,檀州丢了,蓟州也丢了。”
“蓟州也丢了!”许进不敢置信,问道:“常胜军如此不堪一击么?”
陈绍说道:“常胜军的郭药师降金了。”
这算是意料当中的事,大宋把张觉的脑袋砍下来,送给金国的时候,陈绍就知道郭药师要投降。
他和张觉是好友,而且都是大辽汉人军头,岂能不物伤其类。
而且燕山府宋军的实力,别人不知道,他郭药师还能看不清么。
郭药师带着常胜军降金之后,调转马头,直取渔阳、三河、潞县,几天时间就打到了燕京城外。
而古北口的女真人,更是兵贵神速,从檀州南下,席卷密云、顺州、怀柔、行唐.
许进喃喃道:“若是郭药师降金,那燕山府此刻,已经是女真人的囊中之物了。”
陈绍道:“大宋砍掉的,不只是张觉的脑袋,也是所有辽地汉人的忠心。”
本来就对大宋成见很深的辽地汉人豪强,恐怕永远都不会把大宋,作为他们效忠的对象了。
吴璘俯身在地图上,手指顺着燕山府往下,“河北呢,河北兵马还没顶上?”
陈绍冷笑一声,“朝廷派出了蔡攸,在河北备战,他趁机横征暴敛,屡次激起民怨。最严重的一次,直接被流民围住,仓皇逃到了大名府。”
河北本身就被蔡攸祸害的一团糟。
别说支援燕山府,它自己都像是一个火药桶,随时会爆炸。
许进和吴璘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错愕和疑惑。
他们不懂,在这个时候,为什么大宋还有蔡攸这种官员。
即使你爹是蔡京,即使你从官家当端王时候就与他交好,即使你官职很大
可是这天下,就没有你在乎的事、没有你不敢闯的祸了么?
陈绍在汾州斩杀了蒋丞。
要是放在以前,早就震惊天下,让士林群起而攻之了。
但是这次却如同投了一颗石子进湖中,没荡起什么涟漪。
因为河北战事太糜烂了,朝廷连发几道圣旨,调陈绍率兵去河北御敌。
官职更是玩了命地加,许诺他打退女真之后,直接封国公。
对此,陈绍使起了大宋惯用的招数,将此事拖了起来。
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,就是赶紧打通商队的运输路线,避免云内诸州的兵马物资短缺。
局势到了眼下的地步,只能是帮优不帮劣了。
灵武军真投入到河北战场,脱离了定难军的体系,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。
就跟历史上种师中,带着最后的西军去河东,一战而全军覆没一样。
因为汾州蒋丞的事,陈绍接下来的路途,就顺利了很多。
他成功在九月,到达了太原。
太原王禀,亲自出来迎接,他满脸苍灰疲惫之色,同样还有掩不住的焦虑。
两人曾在童贯帐下,短暂地共事过,那时候陈绍在他眼里,就是一个笑里藏刀、口蜜腹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