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曾相识壶(1 / 4)

窝棚内的温暖还裹着上官悦的肩膀——义母干瘦的手臂环着她的后背,粗麻布衣裳蹭过她的脖颈,带着柴火熏烤后的淡香和老人身上特有的、类似晒干草药的温和气息;灶坑里的火苗还在“噼啪”跳动,火星偶尔溅到地面,留下一点转瞬即逝的温热;陶锅里残余的糊糊还冒着极淡的白气,混着泥土的潮气,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一层朦胧的暖意。可就在她的目光扫过树根墩子的刹那,这所有的温软都像被一盆刚从冰窖里舀出的冷水当头泼下,“嗤啦”一声,暖意瞬间蒸发,只剩下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,顺着脊椎往上爬,连带着指尖都冻得发麻。
鼻烟壶!
又一个鼻烟壶!
她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秒凝固了——先是指尖的血液停止流动,指甲盖下的淡粉色迅速褪去,变得泛白;接着是手臂,胳膊上的血管不再跳动,连带着之前擦伤的伤口都失去了痛感,只剩下一片僵硬的冷;最后是胸腔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骤然停跳了半拍,紧接着又疯狂地擂动起来,“咚咚咚”的响声撞在肋骨上,震得她耳膜发疼,甚至能感觉到胸口的皮肉都在跟着颤抖。
她猛地从义母怀里直起身子,动作太急,带得义母的手臂滑落在地,粗麻布衣裳蹭过她的下巴,留下一道微凉的触感。她的眼睛瞪得极大,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,死死地盯着那只搁在树根墩子上的物件——它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,圆鼓鼓的壶身,细细的壶嘴,像一颗被精心打磨过的鹅卵石,安静地躺在小石刀和麻线之间,却比任何猛兽都更让她心惊。
不会错!绝对不会错!
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摔碎的那只鼻烟壶——同样圆润扁平的壶身,握在手里时刚好能贴合掌心的弧度;同样似玉非玉的材质,不是瓷器的冰冷,也不是玉石的厚重,而是一种带着韧性的温润;甚至连光泽都一样,不是那种刺眼的亮,而是内敛的、藏在肌理里的光,像蒙着一层薄纱的月亮。唯一的不同,大概是壶身上的图案——她摔碎的那只绘着浅青色的山水,远山近水,还有一叶扁舟;而这只,壶身上是更深的、近乎墨色的云纹,线条扭曲缠绕,像被风吹乱的棉絮,又像某种看不懂的符号。
可仅仅是这些相似,就足以让她浑身发冷。
它怎么会在这里?在这片荒凉到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的荒原边缘?在义父义母这个连粮食都要省着吃的贫寒家里?还被这么随意地扔在墩子上,旁边就是沾着泥土的小石刀,甚至连一层包裹的布都没有,仿佛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?
巨大的惊骇像海啸一样,瞬间冲垮了她刚刚筑起的心防。穿越时的恐惧——那道刺目的金光、被强行拉扯的窒息感、坠入黑暗的绝望;对鼻烟壶的阴影——客户说“赔上十年工资都不够”的警告、台灯爆裂时的巨响、碎片上残留的诡异光泽;还有对这个世界的忌惮——未知的灰霾、陌生的语言、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……所有这些情绪都被这只突然出现的鼻烟壶引爆了,在她的脑子里横冲直撞,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。
“孩儿?怎么了?”义母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,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,刚才环着上官悦后背的手指微微弯曲,脸上满是慌乱。她看到上官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比刚才在荒原上醒来时还要难看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,眼神里的惊恐像要溢出来,连忙伸出手,轻轻扶住她的肩膀——她的手很凉,却带着刻意放轻的力度,生怕碰疼她,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伤口又疼了?”
老翁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他原本正用石斧削着一块小木头,听到义母的声音,抬起头,浑浊的目光落在上官悦身上。他的眉头微微皱起,眼神里带着疑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——刚才还好好的孩子,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?
上官悦猛地回过神,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,可理智却在这一瞬间拉回了她——她不能慌,绝对不能慌。义父义母刚刚接纳她,把她当成女儿,给了她一个暂时的家,这份温情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依靠。如果她表现出对这只鼻烟壶的过度关注,甚至流露出和它有关的异常,二老会不会怀疑她?会不会觉得她来历不明,甚至把她当成危险的人?
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,可吸入的冷空气刺激了喉咙,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,胸口的伤口也跟着抽痛,疼得她眉头皱起。她攥紧了衣角——粗麻布的边角磨得她手心发疼,却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。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可嘴角的肌肉却不听使唤,扯出来的弧度僵硬得像面具,比哭还难看。她摇了摇头,对着义母摆了摆手,用口型无声地说“没事”,又怕她们看不懂,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做出“有点干”的样子,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。
可她的目光,却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,哪怕她拼命想移开,视线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飘回那只鼻烟壶上。她甚至能看到壶身上的云纹在灶火的光线下微微晃动,像是活过来了一样。
冷静!上官悦,你必须冷静!
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:也许只是巧合呢?这个世界说不定本来就有这种形状的器物,就像地球上有碗、有杯子一样,只是长得像而已,本质上就是个普通的壶。对,一定是这样!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,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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