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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第8章 竹马逊几分(3 / 3)

影正执剑而舞,剑锋破空,招式凌厉,似在宣泄未消的怒意。

似是听到沈月疏的推门声,卓鹤卿陡然收剑,与她四目相对。

她脚步一顿,呼吸微滞,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袖口。

“今日晨安,你不必去了,我跟母亲解释。”

他瞥见了她耳后那抹刺目的紫红——淤痕从耳后蜿蜒至脖颈,宛如一串残忍的璎珞。

她虽极力用衣领遮掩,却也只堪堪遮住半截。

卓鹤卿未料到自己昨夜那般暴虐,这若是被母亲看到了怕是会失了体面,便自作主张免了沈月疏的晨安。

“好。”

沈月疏的声音轻得像雾,悄悄松了一口气。她方才还在担心若是请安时婆母问起昨日之事该如何作答,现在好了,让卓鹤卿一个人去应对吧。

卓鹤卿未再多言,深吸一口气,转身即走。

“姑娘,外面凉,我们回屋吧。”

青桔将手中的斗篷披在沈月疏身上,姑娘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讲几句话,定是吓着了。

沈月疏没说话,将斗篷拢了拢,向前走了几步,在院中的一丛牡丹树旁停下来。

她缓缓伸出手,用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上一根深褐色的、看似早已枯死的枝条。

青桔的目光落在光秃秃的花枝上,心下不由微微一酸,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。

黝黑虬结的枝丫光秃秃地刺向灰白色的天空,枝干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,是去岁风雨与虫蚁留下的刻印,透着一种繁华落尽的凄凉。

她突然觉得姑娘现在便如这丛牡丹一般,昔日再是华贵艳丽,这会儿也是全无风采。

经历昨日一场风波,美人计还没用,美人花已枯了。

沈月疏沉默片刻,微微侧首,对身旁的青桔轻声道:“青桔,我昨日一夜未眠,想起一本书中所讲,人生在世,譬如四季轮回,岂有全然顺遂无忧之理?严霜冰雪,亦是天道常理。”

她的指尖虚虚拂过枯枝上挣扎出的红蕊,继续缓言:“与其困坐愁城,哀叹时运不济,倒不如细观这草木之性。你看它,纵遭寒风侵骨,冰雪覆压,看似枯槁寂灭,却偏能在至寒之时,蓄养根基,暗孕生机,待得春信一到,便奋力挣出这最灼灼的模样。”

沈月疏的目光从牡丹枝头抬起,望向高远却依旧灰蒙的天空,语气愈发平和坚定:“如今之境,譬若深冬。既已身在此间,知晓其寒彻骨,反倒心下澄明,不再惶惧。往后……左不过便是如此,还能坏到何处去?倒可静下心来,学学这牡丹,如何于冰雪之中,养我自己的精神了。”

青桔闻言,顿觉振奋,原是自己浅薄了,美人花不仅没枯,还准备开得更艳啊。

青桔向前探探身,目光落在那深褐色枝条的结节处,一点极其微小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凸起,顶破了深色的老皮。那凸起是深红色的,饱满、坚硬,像一粒凝固的血珠,又像一枚沉睡的火种。那是一枚牡丹的嫩芽。

“姑娘所言甚是,只是同样是对着这方方正正的字,墨是同样的墨,纸是同样的纸,为何我就只瞧见风花雪月,红男绿女,却瞧不出为人处世的道理?莫非我天生愚钝?”

青桔叹了口气,带着不解的困惑。

“傻青桔!”

沈月疏声音里含着一丝轻柔的笑意,“这哪里是笨不笨的话?不过是心思所向不同罢了。”

沈月疏轻轻揪了揪青桔的耳朵,像是要分享一个极有趣的秘密:“你方才说你只瞧见字里行间的风雪年月,那我且问你,那《西厢记》里张生初见莺莺,隔花阴,惊鸿一瞥,心下何等悸动?”

她见青桔听得怔住,眼波流转,笑意更深了些:“这些缠绵悱恻、百转千回的心绪,你读来时,怕是比我体会得更真切、更细致入微吧?你能从才子佳人的词句里,品出那欲说还休的百般滋味,这岂非是天大的灵慧?”

沈月疏语气放缓,带着真诚的揶揄与肯定:“所以说啊,这读书悟道,原就各有所长。你痴迷那些风月故事,于这‘情’之一字上的见识与感悟,怕是比我这死啃书本的,要强上十倍不止。若论起这个,你倒真真算得上是我的小师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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